在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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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羡】天涯为客[十三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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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欸,听说了没,那帮恶贼又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了!”


“看见了,是个漂亮的小姐,那淡紫的衣袍我认得,品阶甚高,没准是云梦江氏的千金啊。”


“这小姐怎么自己出来游逛,不知晓世道乱吗……”


不远处一桌议论的声音足够小,还是立刻让魏无羡听了去,他动作迅猛的起身,酒盏随之掀翻,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。


师姐!


急切的盘问过几个知情人,那些算是初出江湖的游侠怎会不知晓岐山温氏的一手遮天,加上大名鼎鼎的化丹手往后一站,即刻知无不言。魏无羡咬牙,幸好今日来了夷陵,不然师姐可就危险了……


魏无羡足尖微点,跃上房檐后在脑海中取得和附近鬼役的联系,确认了那行人的位置,毫不犹豫的冲出。


那帮山贼并非武力高超,只是仗着人多势众,恐吓的一般村民避之不及。魏无羡刚招出了几只青面獠牙的小鬼,他们就被吓得手脚并用,跑的比兔子还快。


魏无羡指尖凝出怨气,去割马车的帘子,厚重的布料应声落地,一句“师姐”堵在喉咙里,最终磕绊的问道:“江姑娘,你没事吧?”


车内果然是江厌离熟悉的面庞……只不过比起记忆中她嫁为人妻后,显得略微青涩。少女眼角发红,已然是泫然欲泣,她和家仆一同来夷陵采购,谁知和对方走散,又遭遇劫匪。一路上她都在努力挣开绳子,耳畔止不住的灌入那些粗鄙之人的污言秽语,她再怎么故作镇定,心里终究是留有后怕的。


“没事了,已经没事了。”


魏无羡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,出口带着浓浓的鼻音,双手倒是比少女的身子还要颤上几分。


从小到大,似乎一直是江厌离在保护他。离家出走,是对方挑着一盏明灯,连夜来寻他,还伸着细弱的手臂要接住在树上的自己;生病发烧时,总给自己端来莲藕排骨汤,温柔的抚上他的额头,说:阿羡以后可不要这么调皮了。还有,还有,周侧人声鼎沸、刀剑声嗡鸣不止,伴随着厉鬼的嚎哭,他只觉背后有冷光闪过,却被那看似无力的手一推,溅了满脸不属于自己的血。


他享受着江厌离带来的温暖和庇护,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,还是未曾修习武功的女子,却总在保护他,照顾他,一次次成为他的支柱。


幸好,他这次总算能帮上师姐了。


解开了绳子,魏无羡又向温逐流拿了药膏,轻轻的为少女涂抹在手腕处的红肿上。他看的一阵心疼,师姐细皮嫩肉的,怎容得下那些莽夫糟踏,真是后悔放人逃跑,理应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。他想着,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些,时不时轻轻吹着气,就像师姐小时候帮他包扎跌打出来的伤口一样。


他未觉不妥,此次见面已是一别经年,曾经的阴阳两隔,魏无羡本想自己定是要下地狱的,更不可能跟师姐相见,向她道歉……他一句对不起无足轻重,用江澄的话来说,大抵自己死个千次万次,也弥补不了吧。


魏无羡与生俱来的亲切,在江厌离这里可就大不相同了。在莲花坞内,父母虽时常意见不合,对儿女却关爱有加,还有自己的弟弟江澄和她感情深厚,相处和睦。


虞紫鸢舍不得让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乱跑,除了眉山和莲花坞,她鲜少和外人接触,更别说……被年龄相仿的少年救下,解开绳子以是感激不尽,如此小心翼翼的上药……怎么都有些逾距了。


而且她和魏无羡并未见过,少年丰神俊朗,面带笑意,生了一副惹人着迷的好皮囊,与此相对的却是周身的冷意。她认得温家家袍,少年袖口的红纹是不低的品阶,想必是温家尊贵的小公子,可他为何会认识自己?还像特意赶来救助般。


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。”她想鞠躬,奈何狭小的轿中无法站立,便要低下头去,魏无羡慌忙阻止了江厌离的动作,她抬头却不敢对上过近的视线:“敢问公子尊姓大名?小女必将牢记这份恩情。”


“不不不。”魏无羡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,跟师姐计较恩情的话,他这条命都是对方给的,哪能承受的起。


“我是魏无羡,江姑娘不必多礼了,可还有哪里不适?”万一师姐还磕碰到哪,不及时处理定会形成淤青,回去再上药怕是一碰就疼。


江厌离摇头,魏无羡松了口气,转身下轿,礼貌的伸手要去拉江厌离。


少女搭上他的手心,只觉温度冰凉,方才为她解绳子时也是这样,自带的冷气如冰块般,一贴皮肤就有镇痛的效果。


她腿还有点麻,魏无羡见江厌离神色松动,微微皱眉,也想到了这点,便小心的避开头顶的铁皮,将人抱了下来。


那边吩咐温逐流备好马车,总不能大摇大摆的捡着山贼掩人耳目的轿子送师姐回莲花坞。而自己此行正是有温家修士随时备车伺候的,虽然魏无羡不稀罕温若寒专程为他打造的马车,与其装在那金碧辉煌却狭小逼仄的空间,不如自己下来跑的舒畅。


“江姑娘,腿还麻吗?”将人抱进马车,魏无羡在江厌离对面坐下,见少女脸颊泛红,这才迟钝的明白过来自己逾距太多了,就刚刚那语调,难不保被当成什么无事献殷勤、别有用心之人……


师姐又不认识自己,自己也决定了不能给师姐带来灾难。没有他的话,江叔叔虞夫人应相处的多些和睦,待师姐与金子轩结为夫妻,两人定能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。


只要没有他的介入,一切不遂人意都不复存在。


“抱歉,我并无恶意,这就送姑娘回云梦。”


他掀起门帘下到地上,命人启程赶往云梦。如今和师姐不过是萍水相逢,虽恰巧救了人一命,可与陌生男子共处马车内,师姐定会觉得不自在。魏无羡想,师姐才受过惊吓,更不能给她徒增烦恼才是。


有温家修士低着头吞吞吐吐道:“这……公子走过去,怕是不大好吧,用不用再派一辆马车来……”


魏无羡摆手,夷陵和云梦相隔不远,他此行的目的恰是散心,加上自己一身武功和修为,走这些道根本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
江厌离坐于车内,最初正襟危坐不敢动弹,四周安静,只余心跳声清晰的砸向在耳畔。在她听到魏无羡的名字时便记起了这个人——是阿爹的故人之子。


在她更小的时候,阿爹曾带她和江澄上街寻找,也询问过若是带回个弟弟,江厌离愿不愿意照顾他。小时的自己当然是满口答应,莲花坞地方大,却空旷的很,光是她和江澄,能玩的也就那么多,再加个小朋友,何乐而不为呢?


只可惜终日寻人未果,她见到了父亲神色低落,手执褪色的信笺,悄声道歉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家中便再也没有提过此事。


直到岐山温氏的比剑大赛。她未到达赛场,却被迫在大堂中听了父母的争执,魏无羡有意设计江澄,调转矛头于云梦江氏。她不好多言,看了看垂头不语的弟弟,这时才知晓阿爹苦苦寻找故人之子的名字——对方是不是在怪他们呢?就算自己一个深居闺房的女子不懂这些,岐山温氏锋芒毕露、仗势欺人,这些话也在父母的只言片语中听了太多。


直至今日——江厌离透过雪白的纱帘 ,悄悄凝望着那抹同样白茫的身影。和父母口中岐山温氏目中无人的态度不同,少年温和的紧,分明是心系江家的。想必阿娘那边也是误会一场,这般谦逊有礼的人……身为温若寒的义子,身份尊贵,却秉承君子之道,让她坐马车,自己在旁边陪同护送……


双颊攀上燥热,江厌离急忙收回目光,盯着手腕上未褪的红痕。少年曾用冰冷的指腹为她轻轻涂药,从她的角度正巧能看见对方垂下的眼睫,卷翘的睫毛遮不住黑眸中的担忧。魏无羡的神色,分明是不忍心自己受一点伤痛……可这又是为何,少年不像轻浮无礼之人,也会对其他女子,流露出同样的深情吗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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